掐出血了,关校长才缓过来。
手指着关礼,“你,你,都是你……”都是你惹的祸!这指定是齐飞飞干的,别人谁能连缸都抬走,那得多大的力气?还知道他家有钱,一分没给他留。
想到他辛辛苦苦多年经营才攒下的钱,就上不来气!他自己还没舍得花呢!
关礼外强中干的犟,“啥都是我?又不是我偷的东西……”你凭啥说是齐飞飞干的?啥证据都没有呢!
关校长喘的厉害,说不下去。
关校长媳妇儿满脸都是眼泪,鼻涕老长,用冻的跟五齿挠子一样的手擤了一把大鼻涕,在炕沿底下抹了一下,用手背擦了一下鼻子底下,抽了抽鼻涕,也不管手上干不干净,就帮关校长摩嗦胸口。
上牙直打下牙,带着哭腔道,“关礼快点儿,送你爸去医院吧?”
关校长媳妇儿又冷又怕,关校长就是她的天,她的主心骨,他要是倒了,这可咋办啊?
关礼哆嗦着穿上衣服,“妈,你也把衣服穿上,我推着我爸去医院,你扶着点儿。”他自己现在也是个病人,浑身没劲儿,别把老爸摔了。
关校长媳妇儿这才手忙脚乱的给自己套裤子,又给关校长穿好衣服。关礼出门去下屋推自行车,下屋门也是开着的,啥都没了,比屋里还干净。
关礼气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,要不是打不过齐飞飞,他现在就去把她杀了。
他不知为什么就想起老柳家掀房顶,闹猞狸的事儿,心哆嗦了一下,汗毛都竖了起来。
处处透着邪门。
关礼只好颤着腿背关校长去医院,关校长媳妇儿在后面扶着,关俊在家烧火,收拾屋子,日子还得过。
好在现在的医院不用先交押金,关校长直接住了院,可整个人都虚弱不堪,看着就快不行了一样。
关礼本就没好,这会儿也发起高烧,在旁边的病床上打点滴。
关校长媳妇儿也冻感冒了,不停的擤大鼻涕,她只吃了一粒安乃近,她得伺候两个病人,只能坐在椅子上,一手支着头,眼皮直打架。
这个年过的真是无比糟心!眼泪不知不觉就润湿了眼眶,她想大儿子了,他要是在家就好了。
等父子两个都打完了点滴,关校长媳妇儿让关礼看着关校长,她回去弄点儿吃的。
可家里哪还有吃的东西,到了邻居家门口,把脸上的眼泪擦了擦,硬挤出一个笑,硬着头皮去借米。
家家都不宽裕,邻居早已听见隔壁的动静,知道遭了贼了,也没多问,就给她?了半盆玉米面,还安慰她几句,可借多的粮食实在没有,镇上住的,都是按月领粮,自己都吃不饱,哪有多余的存粮借给别人。
关校长媳妇儿回家贴大饼子,做白菜汤(水煮白菜,一点油都没有。),一边干活一边掉眼泪,心里堵的没缝儿,哪有吃饭的胃口。
做好饭给女儿留了两个大饼子,其余的都拿去医院,以前啥事儿都是关校长拿主意,她只干活,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咋办了,丢这么多东西,还能不能找回来了?
到了医院,看关校长醒了,就小声问,“老关,咱们这些东西还能找回来不?”她那么多首饰,都没戴过,还有好不容易给儿子攒的布料都没了,儿子还要结婚,这让她可怎么办啊?
关校长闭上了眼睛,心口起伏的厉害,他也想找回来,可这事儿不好办啊!
这个该死的齐飞飞!
有她,他都不怀疑别人。
可要是去报案,自己怎么说,为啥怀疑自己儿子的对象?有啥过节?万一查出来在他家偷了那么多钱,他怎么解释?一大堆的破绽,没法自圆其说,齐飞飞是盗窃罪,顶多判几年,自己的事查出来,就是大罪,而且那些人要是知道自己被查,怕是要杀人